我想起了发生在十多天前的事。
那天记得是尚文郡领主的儿子威克海姆的生日,我和我的一帮朋友们正为了一起庆祝他的生日而凑在一起走在王都的大街上,我们打算去王都最好的餐厅好好吃上一顿,玩个痛快。
在路过王都较大的一家针对女性开放的礼服店“海伦娜的星河礼装”时,我无意中的一眼却让我的视线无法再挪开。
停留在那里的一位女性将我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原本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朋友的声音莫名地消失了,我耳中似乎只能听到那位女性充满了元气而不失典雅的声音。
满目的花花世界在那一瞬间好像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身着白色洋装,头戴花边软帽的金发女孩。
我甚至觉得我遇到了天使,不……不是天使,是我命中该有的那个人。
朋友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忽然间就站在了原地傻呆呆的,这让他们很是不解,而当他们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的时候便顿时了解了究竟是什么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看上哪个妞了斯穆尔?”
“那还用说?当然是那边那个白衣服的了。”
“但是我觉得她身边那个蓝色衣服的姑娘也十分漂亮啊?”
“嘁,就凭你的眼光?怕是一头母牛在你眼里都能娇嫩欲滴吧!”
“去死吧你这该死的家伙,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喜欢蓝色衣服的那位!”
“但是斯穆尔,那位女性是……哎?斯穆尔?回来!”
陷入了盲目中的我并没有听到身后朋友的呼喊。
我呆呆地走到那位女孩的身边,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下,伸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并在她惊异的目光中像个傻子一样抚摸了她的脸颊。
“你是天使吗?为何如此美丽的你会降落在这吵杂的世间?”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当众对公主不敬!”
“快放开你那肮脏的手,把公主放开!”
虽然与她同行的姑娘们在一旁喊了起来,我的朋友们的脸上也一样挂满了担忧,但我的世界里偏偏就只有那位除了完美二字再也找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的女性。
我能看到的,听到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怀中的女孩脸上满是羞怒,她红着脸,从我怀中挣脱了出去,然后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并抛下一句“臭流氓!”之后便带着两个蓝衣女孩匆忙离去了。
而我?在女孩们离去许久之后我还站在原地,留恋着那个女孩身上的体香与腰肢脸庞的柔软。殊不知就因为这样的事却大大改变了我之后的人生。
“那么……斯穆尔·斯库塔斯,在宣布你的判决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说话的是汤普大叔,跟我父亲关系极好的国王重臣,在我小时候他还抱过我,听其本人说我当时还尿了他一身,现在……却变成了对我宣判的人吗。
“好吧,我没有什么特别要说的,我只想说那是一个意外,在那之前我并没有见过公主殿下。”
“同时也因为公主殿下是在是太美了,被当时的我惊为天人,当时我的眼里耳中看到听到的都只有公主殿下一个人,我算是处于一种并不清醒的状态吧,不知可否从轻处罚呢?”
不知怎的,厅堂里顿时有点安静,只剩下高高在上的国王陛下与我父亲还有汤普叔叔在接头接耳地小声讨论着什么,这让我莫名地有点心慌。
而就在刚才,汤普叔叔当着整个大厅里所有人的面说了一段让我下巴都要掉再地上的话。
“咳咳……罪人斯穆尔·斯库塔斯听判,经过国王陛下与宰相大人以及本审判的讨论,我们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由于你之前公然在众人面前对公主无礼,导致王国皇族颜面尽失……”
听到这里我的小心脏顿时紧紧地揪了起来,然而后面的话却让我大跌眼镜。
“但由于公主近日心神不宁,其个中原因竟是对你这罪人抱有情谊,而以你刚才所说的话中同样对公主饱含爱慕,为此,国王陛下同意为你与公主殿下赐婚……”
荒唐,这是在太荒唐了,一开始是一队士兵到我家里去逮捕我,接下来是我父亲出卖我让我锒铛入狱,现在却又要让我与公主完婚!?
“然而侵犯皇家颜面的罪却已经坐实,因此在你将魂御公主殿下完婚的前提下特将原本会对你下达的死刑改判为驱逐出境十年,十年后不论身份贵贱,务必回来与公主殿下成婚,否则……”
还有否则?这国王陛下到底是抽了什么风?
“十年期满若是未归,龙王国将会对斯库塔斯家族全族上下执行死刑,钦此——”
十年放逐?死刑!?全家族!?
我猛地抬头看向父亲,眼中充满了不解,而父亲只是对我报以了一个慈爱的眼神,他什么都没说。
而当我看向兄长时,兄长则一如往常那样,板着一张脸,脸上写满了坚毅。
“咯咯~”
就在这时,厅堂右上方的二层处传来了一声小小的笑声,当我循着声音看去时,却是那位被我“调戏猥亵”过的公主殿下。
在看到我的视线转去时,她收起笑容瞪了我一眼,然后突出粉嫩的香舌向我做了一个无比可爱的鬼脸便转身离开了。
啊……真的是天使啊……
当我还在为看到了可爱的公主而一脸傻笑的时候,汤普叔叔好像看不下去了。
“罪人斯穆尔·斯库塔斯,还不谢恩?”
“罪人斯穆尔·斯库塔斯谢国王陛下恩典!”
当我看向国王陛下的时候,我也头一次看清了他的表情:我们的国王陛下一脸坏笑地看着我的父亲,而我的父亲则是一脸被噎着的表情斜着眼看着他。
之后,就轮到我被驱逐出王都的事了。
说是驱逐,事实上也没有真的被那样对待,只是第二天清晨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便被大哥拎出了宅邸丢到了城外。
父亲一早便等在那里了,他依旧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多不少,也就十年,就当做是对你的锻炼,好好活下去!”
之后父亲便带着骑士们离开了,然后我的大哥出现了,他沉默着,给了我一袋金币和一包衣物。
“啪!”
“啊!你干什么!”
大哥突然狠狠在我头上打了一巴掌,我根本没明白是什么情况,然而他什么都没说,一如既往;他突然抽出腰间那把陪了他差不多五年的魔法短剑塞进我手里。
“拿着。”
这是大哥进了皇庭当职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两个字,还是我被放逐了十年,即将从往肚里开的时候说的,但其中蕴含着的情谊却是十足。
最后,我将哥哥给的魔法短剑塞进腰间的魔法仓库,带着行李跟一把从哥哥的卫兵那抢来的秘银短剑离开了王都。
离开王都后的一段日子我过得还算潇洒,因为有那一大袋金币,我的衣食住行都是最高档最豪华的,现在想想我还真是蠢哪,我连去哪里都不知道,还那样大把大把地挥霍仅有的财产,唉……这大概就是纨绔的恶习了吧。
当我身上仅剩十二个金币的时候,我终于开始有了危机感——哦天哪,我居然连一瓶斯托姆红酒都买不起了!
“这可真是——”
我这个可悲的末路纨绔只好随便地走进一家看起来还算豪华的餐馆解决了午餐问题,当我离开餐厅的时候,我还剩下最后两个金币。
“妈妈你看,那个人——”
“嘘嘘,小声点,别看他。”
女人拉扯着孩子加快了脚步,逃也似的走掉了。
我满脸胡渣、散乱着头发坐在路边,对自己身上沾到的尘土已经完全不在意了,为了填饱肚子,行李中的大部分衣物之类都已经拿去换钱了,最后就只剩下身上这一身已经十多天没有换过的衣服以及那柄用来防身的短剑了。
啊哈哈,想笑就笑吧,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落魄的难民,虽然我事实上也是。
肚子中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响,那是在告诉我,我需要吃些东西了,于是我从闪亮着油光的衣服中掏出了半个早已干硬的黑麦面包。
感到高兴吧!今天的晚餐是烤鱼哦!是我费尽千幸万苦才从河里捕捉到的鱼哦!
话说我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呀?难不成我只是在漫无目的的赶路不成?可能是吧,不过不管如何先美美地享用眼前的这只鱼再做打算把!
后来,也就是十天前吧,我来到了捷克萨斯领,打算以这里为起点,先找点活干,攒些钱再做个小本买卖之类的,要是能邂逅一个美丽的姑娘再跟她生下一个可爱的孩子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不过理想是美好的,而现实却很残酷:就在我找到了一份铁匠学徒的工作并依靠精湛的社交技巧搭上了铁匠的女儿时,捷克萨斯领的卫兵出现了,并且以征兵的名义强行带走了我。
哦……再见了铁匠家可爱的女儿,我多么想在最后亲吻你的额头。
虽然征兵的方式有些过于强硬,但说实话捷克萨斯领士兵的待遇真的很棒哪,三天两头的就能吃上一顿肉,每个月还有三个银币的军饷,而且近些年龙王国也没有发生什么战事,可以说在这王国内陆参军对我来说还是很划算的,毕竟有了稳定的收入,还提供了吃的、穿的和住处。
哎呀,这种好事不用强行拉着我我也会自己跑来的啦!
于是乎,参军后的第八天,捷克萨斯公爵以个人的名义发起了不明就里的叛乱,然后便被王国直属的骑士团精英们用两天的时间完全镇压了。
以上,就是为何我现在会被剥光了上身并被迫和一群同样光着上身的男人们扎堆绑在一起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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